自由意志是幻觉？

我们常常说啊，“吃得苦中苦，方为人上人”，或者是“有志者事竟成”，意思是说，只要自己持续地努力，每个人都有可能“出任CEO、赢取白富美、走上人生巅峰”。用学术上的话说，这就叫做，自由意志或者主观能动性。它让我们能够决定自己的思想、行为和命运，做自己的主人。

自由意志的观念似乎早就已经得到了普遍的共识。但最近公众号“译言”发表了一篇文章，对这一观念提出了新的看法。文章说啊，绝对的自由意志其实并不存在，它不过是我们的一种幻觉罢了。这是咋回事呢？难道说自由意志只是个谎言？既然如此，我们为什么还愿意相信这个谎言而不选择真实？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它？下面一起来看看文章里是怎么说的。

首先，自由意志是否真的存在这个问题。早在20世纪初，科学界就对“人类的行为取决于先天还是后天”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。当时达尔文的《物种起源》刚出版不久，他的表弟随即将这个结论进行了拓展，提出“既然人的能力由遗传获得，那么人的命运就应该也取决于生物遗传，而不是所谓靠自身意志自由决定”的论断。

在上世纪80年代，美国心理学家里贝特就已经证明了“人并不存在自由意志”这个观点。他说，人在有意识地决定运动前，大脑内部就已经启动了这个行动。现代科学认为，人类的所有行为都可以用机械的因果定律进行解释。科学家也都认为，神经元触发决定了我们的全部思维、希望、记忆和梦想，而不是部分。比如说，大脑的化学变化可以改变行为，所以酒精和抗精神病药物能对我们产生影响；再比如说，普通成年人在患脑瘤以后可能变成杀人犯或者恋童癖，因为我们非常依赖于脑灰色体的物理性质。这些都说明了，我们所有的行为，其实都是受身体本身的控制，而与意识没关系。

既然如此，我们为什么还在坚持捍卫自由意志这种幻觉？为什么直到现在奥巴马还在公开说“美国价值根植于对生活的基本乐观态度以及对自由意志的信仰之中”这种话？答案很简单，因为拥抱决定论很容易让我们成为一个宿命论者，并纵容我们的黑暗面。换句话说，如果我们想要过得更好，就需要自由意志作为支撑。

许多学者认为，传统意义上的自由意志并不存在这件事，如果大部分人都认识到了这一点，那将会十分可怕。因为人们接受了自由意志不存在这个事实以后，当他们去偷、去抢、去犯罪的时候，就可以告诉自己和别人，这是因为遗传基因在起作用，所以不能被责难和惩罚。决定论让他们有理由为自己辩护，并使得他们做出不道德的行为。这种担心得到了研究者的验证，研究人员将自由意志受到摧残以及自由意志坚定的拥护者分为两组，并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偷窃的机会。结果证明，那些自由意志受到摧残的人偷的更多。

人们如果接受了自由意志是幻觉，那么对正义和真善美也是一种挑战。他们会认为那些见义勇为、扶贫助弱、乐善好施的行为，只不过是身体的本能决定的，而不是那些人意志强大、道德高尚。慢慢地，人们就会停止对真善美的颂扬。所有这些成就和荣誉都将不被注意和激励，很快我们就会陷入颓废、痛苦和沮丧之中。所以，我们需要捍卫自由意志，因为它会刺激我们去成为更好的自己。

当然，并不是所有学者都这么认为。《自由意志》这本书的作者就持相反的观点。他认为，正是由于人们深陷于自由意志的幻觉当中，才让他们不能用正确的方法处理问题。比如，卡特里娜飓风和911恐怖袭击都对人类造成了巨大的伤害，但每个人都在谴责911恐怖袭击制造者泯灭人性，却没有人在意卡特里娜飓风。因为大家都认为，飓风是自然灾害，不受人为意志的改变，而人是可以用意志控制自己的行为的，所以飓风没什么可谴责的，但恐怖分子就必须得被口诛笔伐。他说，如果我们开始接受自己的行为只受大脑的控制，那我们就会放下偏见和指责，并去寻找更理智的做法，比如激励、引导他们走向更光明的一面，而不用担心会彻底沦为宿命论的奴隶。

那我们到底该如何对待自由意志呢？可以肯定的是，我们不该将自由意志和决定论看成两个对立面，因为即使是老鼠、熊和乌鸦这类动物，在面对复杂多变的环境时，也具备为自己做出多种选择的能力。而人拥有比这些动物大得多的脑容量，同时也比它们更善于思考和权衡，所以我们能够获得更多选择的自由。而对于普罗大众而言，自由意志其实就是这种实际且具象的选择，即他们可以遵从自己的意愿、不受胁迫。

认识到自由意志是一种幻觉和捍卫自由意志其实都很重要，这可以让我们的生活更美好。一方面，承认人生的结果一部分是由先天造成的，可以激发出我们更多的同情心，从而刺激我们对那些处于不利境地的人，提供更多、更精准的帮助。另一方面，捍卫自由意志，承认人生的结果也受后天环境因素的影响，能让我们以更加积极的态度和行动来应对生活中的挫折与不幸，并激发自己的潜能。

本文源自：公众号“译言”《世上并无自由意志》音频稿：桃子讲述：韩力